对许多次大陆的人来说，卡台馕是茶歇时的终极小吃。拉合尔著名的哈利法面包店制作的卡台馕以其历史悠久而声名远扬。当我搬到拉合尔定居时，就到处寻找制作卡台馕的面包店。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最终找到了这家名为“哈利法”的面包店，这家店里烤出的面包口感很奇妙和独特，有些微甜，但并不是那种齁甜，也不油腻，似乎都恰到好处。

哈利法面包店外景

卡台馕这种入口即化的茶点，制作简单快捷，钠含量不高。它的主要成分是中筋面粉、革兰氏粉（译者注：鹰嘴豆粉）、糖和黄油，上面加些坚果（通常是杏仁或开心果）调味。传统上这个配方并不加鸡蛋，但现在的很多面包店也使用鸡蛋或香草精来增强口感和味道。据说，卡台馕的“馕”（面包）来自于波斯语“卡台”（点心）。也有人说，“卡台”意思是“六”，指的是制作这种面包需要六种原材料。

一些历史学家认为，这种小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6世纪末古吉拉特邦的港口城市苏拉特（Surat）。当时，有一位荷兰探险家开了一家面包店，为荷兰士兵供应面包。荷兰人撤走的时候，他们就把面包房交给了一个叫多蒂瓦拉的印度教帕西族（译者注：帕西族即指印度教拜火教徒）仆人。由于宗教信仰的原因，印度次大陆的当地人不能吃这种里面含酒精成分的荷兰面包。于是，多蒂瓦拉就以折扣价格把那些干透了的面包卖给了低种姓的下等人，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过期的面包被下等人买走后，他们把面包泡在热饮料里，泡软之后再吃掉。

卡台馕

随着这种面包知名度的提高，多蒂瓦拉决定把面包做成一口能吃下的小饼干。为了推销这种小点心，他将其命名为“卡台馕”或“卡台面包”，也就是当时波斯的一种类似面包的点心的名称。我们知道，当时的波斯菜系在莫卧儿统治时期非常受欢迎。而古印度的古吉拉特邦是人口密集大邦，于是这种小点心很快就从苏拉特传到了孟买这座大城市。

没过多久，莫卧儿皇室就对这种新口味的点心产生了兴趣。卡台馕成为了上至皇室、下至奴仆的美食。当英国人来到这片土地时，卡台馕也受到了英国人的喜爱。也许是因为看到卡台馕在穆斯林莫卧儿统治者中非常受欢迎的缘故吧，英国人一直以为这是一种穆斯林茶点。

哈利法面包店是由一个名叫乌默尔爸爸（Baba Umer）的人在1925年创办的。从印度的阿姆利斯塔（Amristar）搬到拉合尔的莫奇门后，乌默尔爸爸在离目前面包店的位置不太远的一间小房子里安顿下来。像在他之前的多蒂瓦拉一样，乌默尔爸爸的生意一开始也不太好。后来，他把配方做了些调整，在面团中加入杏仁，结果发现人们开始喜欢他制作的这种小饼干了。后来乌默尔在面包房的正上方加盖了一个三层楼的厨房，扩大了店面。

乌默尔爸爸的曾孙

乌默尔爸爸的家族企业现在仍旧生意兴隆，蒸蒸日上。目前面包店已交由第四代传人在经营管理。店里平均一天要做出2.6吨的面包点心。每天一早，新鲜出炉的面包一到，店外通常早已经是排着长长队伍的顾客在等着了。

虽然面包店扩大了规模，面包也增加了更多口味和种类，但基本的、经典的配方（面粉、糖和纯黄油）仍然保持不变。巴基斯坦各地的游客来到拉合尔后，临走都要为他们的家人捎上一盒哈利法面包店的点心，而到访拉合尔的外国政要通常也会带上一大盒新鲜哈利法饼干满意地离开。

面包店楼上的后厨

如今，市场上卡台馕已经开始做商业化的批量生产。然而，像哈利法这样的当地面包店，制作面包时仍坚持使用新鲜原料和传统配方，既保持了卡台馕的原始风味，又显示出对经典传承的尊重。卡台馕的故事关乎发明、关乎原创，作为一款显贵与平民皆爱的完美的茶点，已牢牢地在印度次大陆人心中占有一席之地。